[分享]复杂世界中的规整性的发现
<P><B>孤波和孤子的发现</B></P><P> 水面受到激扰后会出现四散的水波,但波纹很快就会消失,不可能传到很远的地方。但在1834年8月,英国科学家、造船工程师约翰·罗素(Russell,John Scott 1808~1882)却观察到一个奇怪的现象。他在勘察爱丁堡到格拉斯哥的运河河道时,看到一只运行的木船摇荡的船头挤出高约0.3米到0.5米、长约10米的一堆水来;当船突然停下时,这堆水竟保持着它的形状,以每小时大约13千米的速度往前传播。10年后,在英国科学促进协会第14届会议上,他发表了一篇题为《论水波》①的论文,生动地描述了这个现象:</P>
<P> 1834年秋,我看到两匹骏马正沿运河拉着一只船迅速前进。突然,船停了下来,然而被船所推动的一大团水却不停止。它们堆积在船头周围激烈地扰动着,随后形成一个滚圆、光滑又轮廓分明的大水包,其高度约有1~1.5英尺,长约30英尺,以每小时大约8~9英里的速度,沿着水面向前滚动。我骑在马上一直跟随着它,发现它的大小、形状和速度变化很缓慢,直到1~2英里后,它才在蜿蜒的河道上消失。</P>
<P> 罗素认识到,这决不是普通的水波。因为普通的水波是由水面的振动形成的,水波的一半高于水面,一半低于水面,而且在扩展一小段距离后即行消失;而他所看到的这个水团,却具有光滑规整的形状,完全在水面上移动,衰减得也很缓慢。他把这团奇特的运动着的水堆称为“孤立波”或“孤波”。罗素还仿照运河的状况建造了一个狭长的大水槽,模拟当时的条件给水以适当的推动,果然从实验上再现了在运河上观察到的孤波。他认为这应当是<B><U>流体力学</U></B>方程的一个解。他批评数学家们未能从流体力学基本规律预言孤波的存在。他的这些观点在科学促进协会会议上报告后,未能说服他的同事们,争论一直持续了几十年。1895年,两位年轻的荷兰数学家科特维格(Korteweg,D.J.)和德弗里斯(devries,G.)在研究浅水中小<B><U>振幅</U></B>长波运动时,考虑到可把水简化为弹性体,具有弹性特征之外,还注意到水具有非线性特征与色散作用,这些次要特性在一定条件下会形成相干结构。他们由此导出了单向运动浅水波Kdv方程②,由方程得出的波的表面形状与孤波的表面形状十分相似,从而给出了一个类似于罗素孤波的解析解,孤波的存在才得到了公认。此后这件事又被渐渐淡忘了。</P>
<P> 20世纪60年代,<B><U>电子计算机</U></B>被广泛应用之后,孤波才被重新记起并被命名为“孤立子”或“孤子”。电子计算机的应用,使得科学家们敢于去探索过去用解析方法难以处理的复杂问题。首先进行这方面探索的是物理学家费米和他的两个同事。他们于1952年开始利用当时美国用于设计<B><U>氢弹</U></B>的Maniac计算机,对由64个谐振子组成、振子间存在微弱非线性相互作用的系统进行计算,试图证明<B><U>统计物理学</U></B>中的“能量均分定理”。但1955年完成的研究结果表明,开始时集中在某一振子上的能量,随着时间的进展并不均匀地分配到其它振子上,而是每经过一段“复归时间”后,能量又回到原来的振子上,这就是奇异的“复归”现象。这个现象引起了一批科学家的兴趣。</P>
<P> 当时由于空间物理学和受控热核技术研究的发展,促使了人们对等离子体物理特性的研究。这涉及到等离子体中波的问题,推进了求解非线性方程孤波解的研究。丕林、斯克姆等人经过一系列近似处理,发现费米等人的谐振子系统可以看做是Kdv方程的极限情况,可以用这个方程的孤波解来解释初始能量的“复归”现象。1965年,美国科学家扎布斯基(Zabusky,N.)和克鲁斯卡尔(Kruskal,M.D.)等在<B><U>电子计算机</U></B>做数值试验后意外地发现,以不同速度运动的两个孤波在相互碰撞后,仍然保持各自原有的能量、动量的集中形态,其<B><U>波形</U></B>和速度具有极大的稳定性,就像弹性粒子的碰撞过程一样,所以完全可以把孤波当作刚性粒子看待。于是他们将这种具有粒子性的孤波,即非线性方程的孤波解称为“孤子”①。1965年以后,人们进一步发现,除水波外,其它一些物质中也会出现孤波。在固体物理、等离子体物理、光学实验中,都发现了孤子。并且发现,除Kdv方程外,其它一些非线性方程,如正弦-戈登方程、非线性<B><U>薛定谔方程</U></B>等,也有孤子解。1967年,美国的一个研究小组GGKM在解Kdv方程时,首次发明了著名的解析方法——“逆散射变换”,并得出了Kdv方程N个孤波相互作用的精确解①。这个方法经拉克斯(Lax,P.D.)②和AKNS等人推广到一大批非线性演化方程中去,完善为一个较普遍的解析方法,大大推进了孤子的研究。③。上述这些研究成果,已经开始推向实际应用。例如在光纤通讯中,由于色散变形,传输信息的低强度光脉冲,不仅传输的信息量小,质量差,而且每经一段传输距离后,都要做<B><U>波形</U></B>整复。70年代从理论上发现的“光学孤子”,由于在传输中具有波形不损失,不改变速度等特性,为消除前述缺点找到了有效的方法。物理学中的一些基本方程,如规范场论中的自对偶杨-米尔斯方程,引力场理论中的轴对称稳态爱因斯坦方程,以及一系列在<B><U>流体力学</U></B>、非线性光学、等离子物体中有重要应用的方程,都已应用孤子理论中的方法得到了许多有趣的精确解。另外,由于孤子同时具有波和粒子两重性质,引起了理论物理学家们的极大关注。他们尝试用它来描述<B><U>基本粒子</U></B>。但在应用中,上述的孤子定义有所扩展。但到目前为止,还有很多理论上的困难未能解决。</P><B> <P>2.复杂系统相干结构的研究</P></B>
<P> 自然界存在着大量复杂系统。如由大量原子结合成的固体,奔腾的河流,湍动的大气,大小不一的涡旋等。这些系统除了具有变化不定的运动形态外,还具有空间上局域、时间上长寿的规整结构。这就是由于系统中存在的色散与非线性两种作用相互平衡而形成的“相干结构”。孤子就是一种特殊的一维相干结构。相干结构存在于用连续介质或<B><U>流体力学</U></B>方程描述的具有无穷多自由度的复杂系统中。相干结构的稳定性与非线性系统具有无穷多守恒律密切相关。很多具有孤子解的非线性演化方程,就有无穷多个守恒律,因而也有无穷多个守恒的物理量。对相干结构的形成机制和相互作用的探索,是非线性科学研究的前沿。</P>
<P> 除孤子之外,各种尺度的涡旋是自然界一大类相干结构。大者如直径达四万千米的<B><U>木星</U></B>大红斑,小者如晶体中只有几纳米大小的电荷密度波,都是涡旋现象。通过计算机模拟和实验室实验,对木星大红斑的形成机理的研究,已取得了重大进展。天文学上观察到木星的大红斑,是在伽利略用他的望远镜观察木星之后不久的事情。罗伯特·胡克(Hooke,Robert1635~1703)也观察过它。这个大红斑还被画在梵蒂冈的画廊里。它是一个巨大的、涡旋状的卵圆形,就像一个不运动、不消退的巨形风暴一直处在木星上。长期以来,它引起了人们的各种猜测。19世纪末期,天文学家们认为木星红斑是由火山熔岩形成的一个卵圆形的熔岩湖;也许是一颗小星体撞击木星簿壳造成的一个大洞。一位德国科学家认为红斑是木星表面正在分化出的一个卫星的雏型。后来人们发现,红斑在木星表面上有些浮动,所以在1959年有人提出,红斑是一个漂浮在木星外大气中的一个实体,就如一枚蛋浮在水中一样。有人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氢或氦的气泡。但是,由于红斑的漂移距离很小,所以60年代科学家们又提出它是巨大火山口上形成的气柱的顶端。1978年,宇宙飞船旅行者二号在太空中拍到的照片显示,木星并不是一个固态的星球,而是一个运动的流体,表面是<B><U>沸腾</U></B>的湍流,有东西向的水平带。木星大红斑是一个巨大旋流中的飓风系统,旋动在流体木星的上空。它把木星上空的云层推向外边,嵌入在东西风带之内,形成了这行星上一条水平的带状构造。照片显示,红斑中存在着大量小尺度的、非组织性的迅速流动,在一天或不到一天的时间内,<B><U>涡流</U></B>出现又消失,但大红斑依然存在,而且长期不变。这真是一个宇宙奇迹。80年代初期,美国年青的天文学家、数学家菲利浦·马尔卡斯(Marcus,Philip),根据致密的氢或氦的运动规律,建立了一组模拟木星气候的<B><U>流体力学</U></B>方程组,并编制了计算机程序,试图揭示大红斑的秘密。木星的自转很快,大约每10小时自转一周。这种自旋使其上的一切物体都受到科里奥利力的作用,这个力正比于运动物体的速率,垂直于物体运动的方向,正是这个力驱动了红斑。马尔卡斯用蓝色表示顺时针方向流体的转动,用红色表示逆时针方向流体的转动,中间夹杂有黄色,用计算机绘制美丽的色彩图象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,不论从哪一种构型开始,由不同颜色间杂组成的棋盘式的花样,在旋转之后蓝色块都要分解成碎片,红色块则越聚越拢,最后汇成一个其中包含着大量小尺度混沌流的卵圆形大红斑,在四周混乱的湍流海洋背景中稳定而相容地存在着。这就是大尺度的红斑!马尔卡斯得出结论说:大红斑是一个非线性作用的产物;一个复杂系统既可以造成湍流,同时也可以相互协调形成一种空间上局域、时间上长寿、相对稳定的相干结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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